穿越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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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至18日,中国东营黄河口诗会系列活动之“叩拜黄河·万里寻诗”采风活动,在山东省散文学会副会长、东营市作家协会主席陈谨之带队下,作家、诗人韩簌簌、呆瓜、王琪、辰水、老四、赵玉明、杨励等一行,从黄河入海口出发,逆流而上,溯本求诗,历经山东、河南、陕西、青海、甘肃、宁夏、山西等省市,完成了一次以黄河为纽带、与沿黄各省诗人同频共振的“万里寻诗”文化活動。

陈谨之说:“沿黄河逆流而上,用诗歌的方式,抒写黄河两岸各行各业取得的新成就、新面貌,具有很强的文化意义。”

万里黄河,其无比丰富的流淌姿势和色彩,堪称大河之最。在不同的地域,它塑造了不同的文明,河湟谷地、河西走廊、河套平原、黄土高原、华北平原……数千年中华文明发展史,就是一部以黄河为中心的文明碰撞史。

中原:出峡谷,静流淌

开封,柳园口。

离开山东后,采风团第一站见到的黄河,和山东的黄河没有太大区别:浑黄的河水,高悬的堤坝,远远躲开城市。

宋以前,黄河远离开封,自孟县、延津、滑县一带向东北流入渤海。金明昌五年,黄河在阳武决口,河道南徙,经开封城北折向东南夺淮入海。此后,黄河变得暴躁不安,河道南北滚动无常,时而经城北咆哮而过,时而在城南泛滥成灾。

明代,黄河再次决口,河道重新迁回城北。此后,开封一段的河道基本固定下来。自此,柳园口成为黄河上的一处重要渡口,现在是河南省最大的航运渡口。

黄河跃出邙山,进入平原,流速锐减。在开封,形成了著名的悬河——河床高出开封地面七八米,甚至十米。

走在开封街头,很难想象,大宋“帝都”东京汴梁,在深深的地下。1981年,开封园林部门对龙亭东湖清淤时,挖出了大量的古砖石,发现了明代周王府遗址、北宋皇宫遗址等。文物和考古部门组织了大量考古专家对开封城进行了长达二三十年的考古发掘,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在开封地下3至12米处,上下叠罗汉似的摞着6座城池,依次是战国魏大梁城、唐汴州城、北宋东京城、金汴京城、明开封城和清开封城。

这要“归功”于黄河。

据《开封府志》和《祥符县志》记载,从金明昌五年至清光绪十三年(1887年)的近700年间,黄河南下夺淮入海。黄河在开封及邻近地区决口泛滥达110多次,最多时每年一次,最少也是10年必泛。

除了自然决口,还有多次人为决口。比如:公元前225年,秦国大将王贲堵截黄河大堤,引黄河水入鸿沟,淹没大梁城,魏国灭亡。

民国时期,发生了著名的花园口事件。民国政府利用黄河伏汛期间战略性毁堤,进行焦土政策,试图阻止日军沿黄河西进。

在开封期间,采风团一行以黄河对中原文化、齐鲁文化的影响为主题,与著名诗歌评论家耿占春教授,诗人小葱、纳兰、林子、金霞等,展开了诗意探讨和探索,碰撞出精彩的诗歌火花。

离开开封,溯河而上,抵达小浪底。

毫不夸张地说,小浪底工程改变了下游尤其是山东段黄河的命运。

一度,黄河断流成为举国关注的一件大事。1972年到1996年的25年间,黄河有19年出现河干断流。其中,1987年之后黄河更是连年频繁断流,并且时间不断提前、范围不断扩大、严重程度逐年递增,直到1997年,终于爆发了迄今为止最为严重的断流,断流河道上延至开封附近,占黄河下游河道总长的90%,沿线的刘家峡水库、三门峡水库开闸放水也未能阻止断流的发生。

这一年,黄河断流226天。山东因黄河断流直接经济损失高达135亿元,沿黄河2500个村庄130万人吃水严重困难。

1998年12月,水利部等部门联合颁布实施《黄河水量调度管理办法》,授权黄河水利委员会实行黄河水量统一调度,这在我国七大江河流域中首开先河。1999年3月1日,黄河水利委员会发布了第一份调度指令,10天后黄河下游按计划全线恢复过流。

1997年截流、2001年底竣工的小浪底工程,成为保证下游水量供给的重要手段。

8月8日,采风团来到小浪底水库时,正赶上开闸泄洪,进行调水调沙,急流飞瀑喷涌而出,再现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美景。裹挟着大量泥沙的河水,从库底飞泻而出,冲向空中。小浪底的存在,对下游意义重大,黄河口的生态环境持续改善,亦有其功劳。

采风正在进行的8月12日,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以下简称“黄委”)宣布,从1999年8月12日到2019年8月12日,黄河实现连续20年不断流。

我从白头的巴颜喀拉走下

龙羊高峡,黄河奇景,广漠夹岸,清流潜行,徒壁万仞,巍然天门……

——龙羊峡碑铭

黄河的“中年”和“老年”,一直在浑浊的色彩中涂抹人生,只有去它的少年时期,才能一睹纯净的面容。

巴颜喀拉山北麓各姿各雅山,海拔4 800米,山脚下5个泉眼溢出清水,汇聚成卡日曲,就是“咆哮万里触龙门”的黄河最初水流。

卡日曲进入星宿海,出青海后进入甘肃,贴着四川边缘的若尔盖草原静静流淌,再次返回青海,直到贵德。至此,黄河水一直是清的。

贵德,是万里黄河的一个奇迹。

在这里,经历了草原的舒缓流淌,再次来到高山峡谷,黄河呈现出不同的姿态。而从西宁进入贵德,沿途经过贵德国家地质公园,山之奇特,景致之美,叹为观止。

青藏高原,是地球上最高的高原,受喜马拉雅山运动的冲击,不断往复着盛大崛起和受压崩塌的程序。黄河,选择了不断地降低身段,重复着以柔克刚的节拍。两者交融的地质公园,有周期走势,有轻重缓急,有高峰低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多彩的山石,奇崛的丹霞地貌,让人目瞪口呆。

突兀的山石之间,突然冒出一弯细水,清澈晶莹。此时的黄河,完全颠覆了其流淌的大部分色彩,安静地被丹霞环抱。过了黄河大桥,是贵德县城河阴镇。这个处于“天下黄河九曲十八弯”的“九曲”之尾,“十八弯”之首的县城,有着悠久的历史。西汉神爵二年(前60年),在这里设置河关县,隶属金城郡,始纳入汉朝版图,屈指算来,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黄河自多隆沟进入贵德境内,由西向南呈弓形穿过贵德县中部,至松巴峡出境,落差216米,全长76.8公里。域内黄河切割出很多峡谷,水电资源丰富,已建成或待建的水电站有龙羊峡、拉西瓦、尼那、山坪、李家峡等。

诗人安琪曾这样描写贵德的水:“你含羞,含情,含蓄,而美。你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自顾流过/浑然不知你已颠覆了我们对黄河的概念。”

这样描写贵德的山:“血染的群山,不规则体态的群山,狰狞的群山,想象在夜晚穿行并一定被吓到的群山。时间的群山,与人力无关的群山,自然的群山,极端体验的群山,我越看你越觉得自然的伟力。”

在贵德,采风团一行与海南州文联党组书记、主席孔占伟以及当地20多位诗人、作家进行交流,三江源与黄河口对话,碰撞出许多诗意的火花。

距贵德不远,龙羊峡水电站将黄河拦腰截断。

龙羊峡长40公里,河谷宽9公里,黄河穿越其间,河谷两岸,一边是起伏峻险的茶纳山,一边是连绵不断的莽原,中间是一片宽阔平坦、肥沃丰腴的盆地,使整个峡谷成为一个巨大的天然库区。到了峡口附近,突然峭壁陡立,两岸距离仅有30多米,岸高150多米,是修建水电站得天独厚的地方。

龙羊峡水电站最大坝高178米,为亚洲第一大坝。坝底宽80米,坝顶宽15米,主坝长396米。它将在这里形成一座面积为380平方公里、总库容量为240亿立方米的我国最大的人工水库。这座万里黄河第一坝,将清澈的黄河水拦截在高山峡谷间。

站在刻有《龙羊峡碑铭》的高处俯瞰,灰黄的群山莽原之间,一道碧蓝的水面舒展了高原的天地,龙羊峡,以其独有的魅力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水库旁的龙羊峡小镇,在电站建设期间,成为数万名水电职工的生活区,各类生产生活设施齐全,繁华之时,人口达十万人之多。电站竣工后,建设者及其家属陆陆续续离开此地,小镇一下子冷清了。

而今,这里又因为旅游重新焕发生机。2017年,龙羊峡镇先后被国家住建部、体育总局评选为“第二批全国特色小镇”和“首批全国运动休闲特色小镇”。

在青海,采风团特意前往湟源丹噶尔古城,参观昌耀纪念馆。

丹噶尔,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在这里相依相偎,唐蕃古道与丝绸之路在这里交织汇合,汉、回、藏、蒙古和土族等少数民族在这里繁衍生息,因此湟源素有“海藏咽喉”“茶马商都”和“小北京”之称。

昌耀是当代伟大诗人,在青海生活几十年。他以一人之力,将当代诗歌尤其是边塞诗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每一个前往青海的诗人,几乎都要到昌耀纪念馆,去感受这位悲壮诗人的人生命运。

搜寻昌耀众多诗歌,描写黄河的并不多,《河床》是其中一首,其中几句写道:

他们说我是巨人般躺倒的河床。

他们说我是巨人般屹立的河床。

是的,我从白头的巴颜喀拉走下。

我是滋润的河床。

我是枯干的河床。

我是浩荡的河床。

我的令名如雷贯耳。

陌生人,请给我一支兰州

济南有一座黄河铁桥,竣工于1912年11月16日,是津浦铁路桥。泺口黄河铁路大桥投入使用,标志着津浦铁路全线贯通,结束了以黄河为界分南北两段通车的局面,使得南下北上的人员、物资得以畅通无阻地横渡黄河,极具战略和经济价值。

至今,这座铁桥依然矗立在黄河之上。

比济南黄河大桥早5年,兰州在黄河上建了一座铁路桥。同样是与德国合作。桥两端分别筑有两座大石坊,上刻“三边利济”和“九曲安澜”。桥有四墩,下用水泥铁柱,上用石块。1928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而改名为“中山桥”,桥名沿用至今。

相较于处于北郊的济南黄河铁桥,兰州中山桥位于市中心,可以看作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标志和名片。

计划经济时代,兰州人使用的票证,图案印刷几乎都是不同角度的中山桥,粮票、糖票、布票、电影票、戏剧票、商品包装盒、信纸信封、香烟、银行票据,甚至是商标、衣服。在兰州人的生活中,中山桥几乎无处不在。

这座桥历经百年,陪伴着兰州岁月更迭,历史变迁,已如烙印般打在老兰州人的骨子里,任兰州市如何日新月异的发展,多少座高大上的大橋陆续华丽地横跨过黄河,都无法取代这座老桥在兰州人心中的地位。

夜晚的中山桥,灯火通明,人山人海。黄河从桥下咆哮而去,两岸高楼林立,河畔茶肆鳞次栉比。黄河与城市之间如此亲密,唯有兰州。诗人郭晓琦夸张地说:“没有黄河,兰州将一无是处!”也可以说,没有兰州,黄河的风采将黯淡不少。一座与黄河亲密无间的城市,让下游的郑州、济南羡慕不已。

过了中山桥,就是白塔山。相传,成吉思汗为完成统一大业,致书吐蕃乌斯藏地区的萨迦派法王,希望通过会议,和平统一藏区。萨迦派法王遂派一著名的喇嘛去蒙古拜见成吉思汗,但行至兰州时不幸病逝。蒙古在1226年冬灭西夏国后,将兰州纳入其版图。为纪念这位死去的喇嘛,在白塔山山巅建佛塔一座,并修有寺院,白塔山由此得名,并成为宗教胜地。

现存白塔系明景泰年间,镇守甘肃内监刘永成重建。清康熙五十四年(公元1715年)甘肃巡抚倬奇补旧增新,扩建寺址,改名为慈恩寺。

白塔山和中山桥一样,成为兰州的标志。

一个下午,我独自一人来到中山桥附近,乘快艇游览黄河之后,寻得一处茶肆,点一杯三泡茶,坐下来静观黄河拍岸。

三泡茶,是兰州的特色。

三泡茶又称八宝茶,以茶叶为底,掺有白糖(或冰糖)、玫瑰花、枸杞、红枣、核桃仁、桂圆肉、芝麻、葡萄干、苹果片等。使用的连盖的茶碗和底座小碟三件头,西北人称为三炮台。

一杯三泡茶,一条黄河水,西北特色的闲适无比惬意。

在兰州,找不到“兰州拉面”,遍布大街小巷的只有“牛肉面”。“董小姐,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歌里的兰州烟,同样唱出了这座城市的另一面:中国摇滚重地。

这是一座现代大都市,是西北的恩赐。

在兰州期间,采风团受到了甘肃省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甘肃省作协常务副主席马青山的热情接待。《飞天》杂志主编阎强国、甘肃省作协副主席任真、牛庆国,专职副主席腾飞及郭晓琦、王熠、冯丽君、孙立本等诗人、作家参加了座谈。

近年来,甘肃出现了一大批优秀诗人,他们的作品厚重、有温度,甘肃八骏、新八骏,不同代际的诗人层出不穷。诗人阿信的一首《兰州黄河边听雪》,写出了这座城市的一种意境:

终于安静下来了。

可以放下一切,什么都不去想,

也不尝试去做。

一棵冬天的树,呼吸。触手处

栏杆冰凉、潮湿。

身旁苇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些不安分的小东西在暗处窜动?

远处建筑……仅余轮廓。

转暗的光线中,我隐隐觉察到

沸腾的雪花下面

河水,正慢慢拱起

它黑色、巨大的脊背。

宁夏:你那温柔的脸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

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也可以偷偷地想念

直到让我摸到你那温暖的脸

——歌曲《宁夏》

2004年,李正帆去了趟位于宁夏西海固王民中学,高原上只有蓝天、绿树、黄土。孩子们没看过史努比,不知道什么是可口可乐,他们的纯真质朴打动了李正帆。短短相处三天,李正帆写下了《宁夏》这首歌。

宁夏的夏天,确实让人回味。

黄河送给了甘肃一座大都市,这还不是最慷慨的。最慷慨的,是它送给了宁夏一个粮仓——塞上江南。

2017年10月10日,在墨西哥召开的国际灌排委执行理事会上,宁夏引黄古灌区被正式授予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宁夏回族自治区终于拥有了第一个“世界文化遗产”。“塞上江南”有了文化之魂,极大提升了宁夏知名度。

中卫、吴忠、银川、石嘴山,沿黄河自西向东向北,串起一串城市。

中卫处于“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的塞上地区,既有北国风光的雄浑壮美,又兼江南景色的纤细秀丽。黄河滋养的卫宁平原,展开了“天下黄河富宁夏”的800里长卷。

沙坡头,是中卫独特的风景。上世纪50年代,我国第一条沙漠铁路——包兰铁路通车。这条连接华北和西北地区的铁路干线需在腾格里沙漠中穿行140公里,而中卫沙坡头则是必经之路。

为了将沙漠里的流动沙丘固定,保障铁路的行车安全,科技人员先后进行了大面积的平铺麦草压沙和三角形、格状、带状等不同形状的麦草方格治沙试验,最终克服重重困难,成功打造了治理黄沙的1米×1米麦草方格固沙方法。即在流沙表面用麦草或稻草扎成1米×1米的草方格,使流沙不易被风吹起,达到阻沙、固沙的目的。

有了麦草方格的“镇压”,沙坡头的沙终于“老实”了,包兰铁路自开通以来60年从未被流沙阻断。

古人利用独特的地理条件,借助天然的沟渠和高度差距把黄河水引入宁夏各地的农田,让黄河为宁夏服务。狂暴的黄河,在宁夏却温顺而丰腴,可谓是“天下黄河富宁夏”。经过历代不间断的开发利用,宁夏平原的黄河文明终于成型,“塞北江南”传享千载。

西海固——一个地理概念,1972年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贫瘠的自然环境,也使得这里成为“著名”的贫困地区。就是这样一个贫困地区,却走出了许多著名作家,被称为“西海固作家群”和“西海固现象”。

上世纪80年代,西海固地区相继出现了丁文庆、慕岳、袁伯诚、范泰昌等一大批在宁夏颇有影响的诗人评论家,形成了西海固作家群。90年代中期以后,西海固作家群引起全国文坛的关注,“西海固文学”成了西海固地区出生的作家创作现象代名词,评论家雷达和李敬泽曾分别用较大篇幅介绍,“西海固文学”日渐成为外界公认的宁夏文化名片。

许多作家获得了全国重要文学奖:了一容获得春天文学奖;王文清的戏剧小品《人活一口气》《甜甜的日子浓浓的情》等获得曹禺戏剧奖;石舒清、郭文斌的作品先后获得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奖,石舒清的作品还获得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和庄重文学奖。

重量级的鲁迅文学奖,宁夏三位获奖者全部来自西海固:石舒清、郭文斌、马金莲。马金莲还是中国第一位获得该奖的80后作家。

在宁夏期间,采风团与银川市文联举行了研讨会,宁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文艺处闵生裕处长,银川市作家苏炳鹏、郝飞、闵良、冶进海、杨建虎、计虹、查文瑾等出席。

在宁夏,可以体验西夏故国往日的辉煌,感受贺兰山岩画的神秘气息,品味沙漠中跋涉的孤单寂寥。而在张贤亮营造的“影视帝国”中,一次次穿越时空,不知身在何处。

黄河黄土的自然之美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

几十几道湾上有几十几只船哎?

几十几只船上有几十几根杆哎?

几十几个艄公哟嗬来把船儿搬?

——陕北民歌《黄河船夫曲》

采风团两次穿越陕西,一次是沿关中平原,在西安停留后直奔800多公里外的西宁;一次是自銀川东归,穿越陕北。

对西安的印象,始于贾平凹小说中的西京。先看的《白夜》,印象最深的是主人公夜郎常在古城墙上吹埙,呜咽带有鬼气。再看《废都》,西京城里颓丧的文人,伴随着庄之蝶和他的女人们的故事,描摹出了西安城的一抹侧影。

围绕着陈忠实、贾平凹和路遥的作品、传说,这座城市被蒙上了一层文学的神秘气息。当然还有诗歌、摇滚、电影,昔日古都的文化影响力依然雄厚。不太大的陕西文学陈列馆,展出的一位位作家、一部部作品,堪称辉煌。

8月9日上午,在西安,采风团一行与陕西省作协秘书长李锁成,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主席马慧聪,以及陕西作家高亚平、三色堇、王琪、李玉和、李东、刘思雨、王国元等在陕西省作协会议室举行座谈。

李锁成表示,陕西有着“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文学传统,文学创作就应该要走出去,走进生活,多调研、多交流,才能创作出既接地气,又视野开阔的作品。马慧聪指出,黄河将陕西和山东联系了起来,其实也是把汉唐文化和齐鲁文化联系了起来,此次东营采风团溯流而上走进陕西,可以说是两种文化的再一次交流和碰撞,有着特别的意义。

黄河自宁夏进入内蒙古,然后南下,沿晋陕边界南下,切开黄土高原。

这一段黄河全长725公里,大部分是陕西和山西的界河。由于黄河的深切,形成壮观的峡谷景观,被称为“晋陕大峡谷”,李白谓之:“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

此行越来越接近华夏文明的最核心部分。

万里黄河,与一个人的成长完美契合:幼时涓涓细流,静谧地躺在高原上晒太阳;少年时清澈可人,穿越于草原和高山峡谷间;青壮年时爆发出十足的魅力,开疆拓土,奔涌咆哮;及至老年,再次静静地匍匐在大地上;终于抵达大海,黄蓝交汇,完成最后的涅槃。

青壮年,就是在黄土高原的峡谷间。

这是华夏文明最核心的部分,黄帝安葬于此,文明肇始于此。以壶口瀑布为代表的黄河姿态,一度成为我们民族的象征。雄浑的《黄河大合唱》,在最危急时刻,唱出了一个民族最昂扬的身姿,在这里,黃河升华成一种文明。

行至陕西省吴堡县,采风团静立于黄河岸边。对岸就是山西,一条黄河,分开秦晋。1948年3月23日,毛泽东率领在陕北转战了一年的中央纵队,从陕北吴堡县东渡黄河,前往河北省的西柏坡。

近年来,“黄河变清”成为一个广受关注的话题。2017年,曾有媒体报道:“连同基本是清水的上游,在非汛期,黄河80%以上的河段是清的。潼关水文站控制了黄河91%的流域面积、90%的径流量和几乎全部泥沙含量数据。据5月实测数据显示,黄河含沙量不超过0.8公斤每立方米。”

近20多年来,黄土高原生态治理成效卓著,正发生着由“局部好转、整体恶化”向“整体好转、局部良好发展”的历史性转变。

昔日黄沙漫天的黄土高原,早已郁郁葱葱。黄河的面貌也在发生改变,这些变化,连同调水调沙、水量调度等在内,都深刻影响着下游。

经过“万里寻诗”,在不同的地域反观黄河下游,反观黄河口,是一种深刻的体验。也可以说,在小浪底、龙羊峡,贵德、兰州、银川、开封,都能看到一个黄河口的侧影。万里黄河的精华汇聚黄河口,黄河流域各个文化形态对这片广袤土地产生影响,黄河入海的景观就有了厚重的文化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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