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以人的器官描述与人相关的事物——以人比人
人们创造汉字时,“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视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是人们创造汉字很重要的一条原则。姜亮夫在《古文字学》中提到:“整个汉字的精神,是从人出发的,一切物质的存在,是从人眼所见、耳所闻、手所触、鼻所嗅、舌所尝出发的(而尤以‘见’为重要)。故表声以箫管(即音),表闻以耳(听、闻、聪等),表高为上视,表低以下视,画一个物也以与人感受的大小轻重为判,牛羊虎以头,人所易知也,龙凤最详,人所崇敬也。总之,它是从人看事物;从人的官能看事物。”
1.1器官描绘
首(甲骨文),目(甲骨文),耳(甲骨文),口(甲骨文),自(甲骨文),又(甲骨文),止(甲骨文),臀(甲骨文),腹(甲骨文),腋(甲骨文),眉(金文)。
1.2突出器官特征,表示人自身动作
见(甲骨文),望(甲骨文),祝(甲骨文),欠(甲骨文),企(甲骨文)。
1.3以器官和人形为偏旁表示人的动作,与人有关的事物或人做的事情
a.以口为形
吻,咽,吞,吸,喘,吹,嘘,呼,唱,吮,吁等。
b.以人为形
仁,佩,伴,促,侮,倒,债,伺,停,侣,仇,偶等。
c.以心为形
息,意,志,忠,愿,意,思,想,念,恕,慈,忍,愁。
性,情,惰,懈,快,慢,愤,怏,悔,恨,忧,惜,怜等。
2.以人的器官描述与人无关的事物——以人示物
2.1以人的器官为偏旁,表示动物的动作
姜亮夫在《古文字学》中提到:“一切动物的耳目口鼻足趾爪牙,都用人的耳目口鼻足趾爪牙为字,并不为虎牙立字,不为象鼻、豕目、鸡口、驴耳、目、鸭趾立专字,表示人的祖妣之且匕作兽类的两性的差别。”以口为例的有:
吠:“犬鸣。从口,犬。”
哮:“豕惊声腋。从口,孝声。”
喈:“鸟鸣声也。从口,皆声。”
喔:“鸡声也。从口,屋声。”
嘤:“鸟鸣也。从口,婴声。”
唬:“虎声也。从口,虎。”
啄:“鸟食也。从口,豕声。”
呦:“鹿鸣声也。从口,幼声。”
喁:“鱼口上见,人口,禺声。”
2.2以人自身度量外部世界
《说文解字·尺部》说到:“……寸尺咫寻常仞诸度量皆以人之体为法。”古汉字的丈尺寸及其构形与人体(主要是手臂)直接关联。如:
丈,十尺也。从又持十。
尺,十寸也。从手却十分动脉为寸口,十寸为尺。
咫,中妇之人手长八寸谓之咫。
寸,十分也。人手却一寸动脉谓之寸口。从又,从一。
寻,……度人之两臂为寻,八尺也。
2.3以人形或人的器官表示与人无关的事物
这类字虽采用的是人形或人的器官,但是表示的却是与人完全无关的事物,可以说这类字是最能表达汉字中体现的人本思想的了,反映了汉字以人为中心的思想。
昃,昃是一个时间名词,指的是中日已过、日头偏西的时候。此字像一个倾斜的人影,太阳下山时,人影也随之倾斜。表示时间的概念用的是人形的概念。
光,《说文》说:“光,明也。”这个字的本义就是“光明”,整个字从火在人上,是一个会意字。
父,本义是“斧”,字形中却有手的形符。斧为人所用,故从“又”。
秉,《说文》说:“秉,禾束也。”但是它的字形里有手的形符。
冥,本义是夜晚,但是字形中也有手的形符,属会意字。
麋,《说文》中说:“鹿属。”这种动物似鹿而大,冬至则解角,目上有眉。
合,此字是“盒”的初文,字像器盖相合之形。由于器皿中有口,所以造字时就想到了以人口代物口。
3.以人形构字既指人又指物——以人示人示物
大,《说文》中说:“天大地大人亦大,故大象人形。”从中可以看出大的意思比较抽象,不但人的“大”可以叫“大”,而“天”、“地”和其他事物的“大”也可以叫“大”。但是构建“大”的字形时,只画出人形,一个正立的大人形。
文,《说文》中说:“错画也。”这个意思也比较抽象,人身上的图画可以叫“文”,其他图画也可以叫“文”。但是这个字却像正立的人形,胸部有刻画的文形图饰。
长,《说文》中说:“长,久远也。”任何事物久远都可以用长,而不限于人发。但字形用的却是表示人的头发长的字形。
乳,《说文》中说:“人及鸟生子曰乳。”此字的本义就是哺乳,不限于人,动物亦可,但是字形却用人的,此字像母亲抱着孩子哺乳的形状。
向,此字是“响”的初文,本义是声响,包括各种声响,不限于人的,但是字形用的也是表示人的声响,人在屋子里用口发出的声音产生回响。
出,《说文》中说:“出,进也。”“出”的这种行为不限于人,其他事物的“进”也可以叫“出”。
尾,本义是尾巴,《说文》中说:“尾,微也。”这里表示的意思虽是主要说的动物的尾巴,但是采用的却是在人形后加了一个尾饰。
(作者单位:河南省郑州一中)